荆棘与莺(十)_黑莲花[快穿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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荆棘与莺(十)

  挥朔星,别名叫做碧蓝之心。这里的海洋覆盖率位居全宇宙首位,海风习习扑面而来,茂密的椰林矗立在沙滩两侧。

  得益于宜人的气候和优美的风景,挥朔星的服务行业相当发达,每年吸引着成千上万的游客来此度假。

  度假,便少不了寻欢作乐。

  谢岑从悬浮车上走下,有些不习惯地摸了摸戴着易容的脸。

  他环视着面前这座造型前卫、穷奢极欲的帆船酒店,回想起沈眠笙和他说的计划。

  酒店是傅珉名下的灰色产业,真身是一家牵扯着庞大利益链的……妓院。

  拿到酒店的贵宾卡,对谢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。

  进门之后,门童确认了他的“身份”,熟练地将他领入拐角处一扇隐蔽的门。

  厚重的纯金大门,有着极强的隔音效果。刚一打开,谢岑整个人便被此起彼伏的电音与尖叫淹没。

  酒精、肉体、霓虹灯,构造出一个群魔乱舞的销金窟。

  谢岑皱了皱眉头,感到不适和不适应。

  如果不是沈眠笙告诉他,这座妓院中许多接客的oga,都是被拐卖来的人口,并且来此之后都莫名其妙有了生理残缺,那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踏足这种风月场所。

  谢岑在场内转悠,佯装不经意地搜寻线索。

  路过拥挤的人潮时,他忽然感觉屁股好像被人掐了一把……

  谢岑猝然色变,转头恰好对上了一双含笑的桃花眼。

  同样戴着易容的沈眠笙,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。

  谢岑克制着想把他扑倒在地收拾一顿的欲望,回想起自己现在的嫖客身份,生涩地朝他挤了个媚眼。

  沈眠笙掩嘴一笑,恶作剧得逞似地跑了。

  【主人,傅珉还在这个楼里哎,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和新欢眉来眼去,不怕被发现吗。】

  玉蝉小声问道。

  无常朝着观光电梯大步走去:【正因为是偷情,所以才刺激啊。】

  回到荒星之后,沈眠笙以为蓝关会沉不住气,但对方只是看他的眼神里时常带着古怪,却迟迟没有动作。

  倒是傅珉那里先发来了消息,和他约定在挥朔星帆船酒店的顶楼见面。

  沈眠笙对这座酒店有着本能的警惕,于是把谢岑一并喊了过来,彼此照应。

  因为当初他的性别改造,也是在这里进行的。

  顶楼需要刷卡才能进入。随着电梯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沈眠笙走了出去。

  这座豪华酒店,占据着挥朔星视野最佳的黄金地段,可顶楼非但没有观景台,甚至连一扇窗户都不存在。

  只有满眼的白。

  纯粹的、死寂的、无机质的白。

  一整层无菌实验室内,漂浮着福尔马林的气味,林立着大大小小的椭圆形透明容器,像是梦幻的水晶棺椁,里面浸泡着人体标本、解剖骨架、甚至还有几具虫族尸体……

  玻璃制成的天花板,倒映出了这猎奇的场景,和不远处傅珉背对着他站立的身影。

  沈眠笙感到牙齿“咯吱咯吱”地泛酸:“太子殿下……”

  傅珉转过了头,朝他招手,神态柔和:“过来,别害怕。”

  无常:【,你这么重口味,我怎么能不怕。】

  玉蝉看着容器里那一堆堆筋肉瓣膜连着眼珠子的红色血肉,直想作呕:【先是殉葬后是冰恋,为什么最近的攻略对象都这么变态……】

  沈眠笙的步伐有些沉重

  。

  傅珉今天并没有穿西装,而是披了一件白大褂。他身姿笔挺,修长如竹,是个剔不出错的衣架子。

  但大概是因为实验室的基调过于压抑,在这样的装束下,傅珉身上那股斯文败类、衣冠禽兽的气质,愈发令人毛骨悚然了。

  直到沈眠笙走到近前。

  傅珉嘴角噙着笑,但瞳孔冰冷,深不见底:

  “我原本想和你商议一下,月神祭祀当天放出视频的背后真凶。但现在看来,你首先有必要解释一下,这道临时标记是怎么回事。”

  alha释放出的强大气息,瞬间压迫着沈眠笙跪倒在地。

  沈眠笙面色苍白,膝头传来的痛麻感让他直不起腰。

  但他还是快速地说道:“我已经替你取得了军部少将的信任。”

  傅珉冷漠地抬起了头:

  “沈家小少爷、联邦最强星盗,就是用这么自甘堕落的方式,来完成任务的么?”

  沈眠笙有些委屈地咬紧了下唇,面带茫然,像个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孩子。

  “可那不是你教过我的……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,即便是牺牲自己。”

  傅珉“呵”了一声,常年波澜不惊的脸上,绽开情绪的裂痕:

  “真的是牺牲,而不是享受吗?”

  他拨开沈眠笙肩头的衣物,摩挲着对方发情后尚处于脆弱期的腺体,然后重重地摁了下去。

  沈眠笙哆嗦着失去血色的双唇,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,连呼唤都痛得发不出。

  那痛苦并不仅仅源于皮肉,更是因为alha对于被标记的oga有着绝对的支配权。

  后者就像是被圈养的羊羔,无法做出任何身心的抵抗。但此时此刻,那个鲜红的标记,已经覆盖上了陌生的气息,而自己留下的烙印却在消褪,这是任何一个alha都所不能容忍的。

  私有物被人抢夺的滋味,令傅珉感到非常不爽。

  就算那件东西他看不上,也只能由着他玩烂、玩腻、然后再考虑是去是留。

  “眠笙,你要怎么证明你不是在暗度陈仓、和谢岑一起算计我,而是真正地在替我着想呢?”

  沈眠笙终于等到了解释的机会,毅然决然道:

  “如果你介意他留下过标记的话,我可以割掉腺体,再造一个。”

  傅珉笑得轻蔑:“割掉了腺体,好摆脱我的控制么?”

  无常:【哎呀,他竟然不是个sb。】

  傅珉从冷柜里取出一支针剂,甩去针管里的空气,将针头不轻不重地抵在了沈眠笙的腺体上。

  冰冷尖锐的触感,让沈眠笙感到恶寒。

  他抬起湿漉漉的眸子,哀哀地唤道:“傅珉,这是什么东西……”

  傅珉心弦一动,好像被一只小猫挠了一爪子。

  但这是只不听话的猫,就该被拔掉尖牙、剪去利爪。

  “可以把你变成人形兵器的东西。”

  傅珉抬起沈眠笙精致的下巴,

  “既然你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艹,那还是不要留着主观意识比较好……这么漂亮的一张脸,放出去勾引人,岂不是罪孽深重?”

  沈眠笙被迫使着仰起头。失去焦距的瞳孔,像是一潭被打乱的水。

  他仓皇地揪住了傅珉的衬衣下摆,声线里沾了哭腔:“你究竟怎么样才能信我?”

  “等给你打进去,我就信你。”

  傅珉蔼声道,

  “我知道,眠笙从小就

  最怕疼了。所以我特意为你研制了这支试剂,打下它之后呢,就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了,而且还会拥有比alha更出色的体能,成为这片宇宙里最接近神明的人。”

  沈眠笙疯狂地摇着头:“不、我不要……”

  傅珉垂下了眼,有些哀伤地叹了口气:

  “不是说好要为我而死么?小骗子。”

  傅珉按住了跌坐在地,手脚并用试图向后爬的美人。

  他低下头,蹭着沈眠笙的鼻尖,薄凉的唇滑过他的脸颊,留下蜻蜓点水般的触碰。

  他们的姿势亲密无间,但一个眼中闪动着残忍的快意,一个眼中是无尽的恐惧与抵触。

  就在针头即将刺入皮肉的刹那,沈眠笙不知哪来的力气,一把推开了傅珉,将针管打落在地。

  “我想做个人!……成为兵器会被洗脑,记忆全盘丢失,也没了七情六欲。等到百年之后,也许你已经离去,但我还要被困在那具刀枪不入的躯壳里,哪怕想死也死不了!”

  仿佛是撕心裂肺到了极致,沈眠笙的哭腔中满是绝望,

  “你利用我,我明白。你误会我,也没关系。可是傅珉,我不想忘了你,我想看着你……”

  一般人大哭起来,都是面红耳赤,难看得很。但沈眠笙一张小脸沾满清泪,明明近乎疯癫,姿态却依旧是那样的凄婉动人。

  玉蝉弱弱道:【我怎么感觉你在咒他早死呢。】

  【年都过完了还没死,留着过元宵吗。】无常冷静地“呸”了一声,【再数三秒,他还不心软的话,我就只能召唤奸夫了。】

  傅珉看着沈眠笙楚楚可怜的模样,终于动容。

  那几句话牵动了他的恻隐。

  他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,这的确代表着他心如磐石,但并不意味着别人不会察觉。

  沈眠笙那么聪明,当然感受得到自己的防备,但却依旧心甘情愿地包容他、迁就他、毫无保留地为他付出。

  单凭一点捕风捉影,就要推翻对方多年来的功劳苦劳、并且杀鸡取卵,这确实不太像话。

  从决策层面来说,也并不理智。

  傅珉不知道自己是自何时起变得这么冲动的,就像他不知怎么就对沈眠笙产生了浓烈的占有欲。

  这是一个很不详的征兆。

  一切太过鲜活的情感,都是危机四伏的萌芽,因为它会影响判断。

  傅珉现在做不出判断。

  因为他的本心正在告诉他,他有愧疚。

  并且迫不及待地,想确认那个人属于自己。

  傅珉无奈地叹了口气,向沈眠笙伸出了手。

  沈眠笙吸了吸鼻子,怯生生地搭了把力,从地上站起。

  傅珉摘下领口夹着的金属玫瑰,佩在沈眠笙胸前。

  “这一次,可别再弄丢了。”

  这是一枚崭新的通讯器。

  “我这么喜欢你,你再让我伤心的话,下场就只能和他们一样了。”

  傅珉指着屋内散落的玻璃容器,在沈眠笙由于紧张而不敢乱动的侧脸上,落下病态的一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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