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山负雪,瀚海凡劫(七)_黑莲花[快穿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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苍山负雪,瀚海凡劫(七)

  一道神识,从下腹的气窍入口,注入了昆仑的体内。

  神识是滚烫的,那只抚摸着他的手,却是沁凉的。

  黑暗的环境,使人的触觉变得格外敏感。

  昆仑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,脑中一片混沌。

  他忍受着发丝垂落胸口时丝丝缕缕的痒意,忍不住泄出了一丝呻吟。

  昆仑为自己发出的动静而感到羞耻,真想找块土把头埋进去。

  目光却在掠过身上人的时候,忍不住停了下来,半点也不想移开。

  凌厉的剑光穿透栅栏,照进囚室,半明半昧地勾勒出莲华的身线,皮影戏似的。

  莲华放出神识,聚精会神的探测着他的道树,神情一丝不苟。

  但弯折的脊背,却有着极其优美的弧度,腰线细得仿佛一掐就碎。

  情人呢喃般的姿态,肌肤紧密的相贴,两道神识间的冲刷、交缠。

  昆仑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。

  修士口中的双修,世人所谓的鱼水之欢,难道便是如此么?

  莲华眉头紧锁。

  他收回了灌注神识的手,以凝重的姿态正视着昆仑。

  “你待在剑狱,不要出去。”

  昆仑浑身的肌肉由于紧张而泛酸,后知后觉地打算起身:“你怕见龙峰主出手害我?”

  莲华还保持着沉思的静态,直到身下少年试探性地动了动腰……才发现有一块火只热的东西,正隔着衣物硬邦邦地顶住了他。

  莲华的严肃一瞬间灰飞烟灭,像是个被学生出的问题难倒了的先生,浮现出尴尬的神情。

  他如临大敌地从昆仑身上爬了下来,指尖引燃了一簇离火,照亮了昏暗的囚室。

  莲华揶揄地别过脸,将皱成一团的上衣丢给昆仑:“你先穿上。”

  相比莲华,昆仑的尴尬显然要更胜一筹。

  他咽了咽喉结,慌忙接过莲华抛来的上衣,想掩饰好自己的丑态。

  但越是心急,越是手忙脚乱,一时竟连扣子都对不准。

  火光暖黄,起不到多少照明的作用,却让狭小囚室内的气氛变得暧昧难言。

  十六岁的少年,身姿劲瘦笔挺,有着匀称但不夸张的肌肉,每一寸都蕴蓄着无穷的爆发力,像极了北境风雪中一张被挽满的雕弓。

  莹莹发亮的汗水,顺着昆仑那张朝气蓬勃、但已侵略性十足的脸,流到他的咬肌上,隐忍的姿态,看起来性感至极。

  莲华感到自己的脸莫名发烫起来,不敢再往下看那被衣袍遮掩、但又醒目屹立着的一团。

  他强行扯回话题道:“你还记得评定资质的时候,长老说你是天生剑体么?”

  昆仑穿好了衣服,还沉浸在无地自容地状态之中,点了点头。

  莲华缓缓道:“我方才用神识彻查了你的道树……你的修行天赋如此之高,不是由于天生剑体,而是因为,你是昆仑胎。”

  “昆仑胎”这三个字,拆开来了都懂,但合在一起变成名词,便让少年陷入了迷惑。

  莲华解释道:“昆仑胎生长于岩石冰川之间,是由天地灵气自然孕育而成的圣物。最初的形态,如同一颗琥珀色的透明鸡蛋包裹着胎儿。”

  “昆仑胎每隔万年现世,从中孕育而出的人,便是由上苍选定的天命之子。他们不光天资聪颖,生性嫉恶如仇,更是命中注定了要问鼎九州、成为人间至高无上的统治者,带领着黎民百姓摆脱疾苦,走向正义。”

  昆仑听得一愣一愣的

  ,对于自己的身份从任人践踏的小奴隶,变成了尊贵的天之骄子,表示无比震惊。

  “我……山下的村民们的确说过,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。”

  昆仑指着自己,干巴巴道,

  “可我没亲眼见过,也猜不到那颗石头蛋就是昆仑胎啊?”

  昆仑又带着些涩意,小声问道:“师尊,你是不是怕我今天太过丢脸,故意说这话安慰我的?”

  “是不是感觉很荒唐?很像低俗话本里的故事?”

  莲华故意缓解气氛,半开玩笑地道,

  “我要真想安慰你,绝不会用这种方式。否则你要是轻信了这番谎话,就此荒废修行,那才真是给亢龙峰丢脸呢。”

  昆仑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:“所以……?”

  “所以你未来很长一段时间,都不能离开剑狱。”

  莲华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道,

  “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万一昆仑胎的身份走漏了风声,势必有无数人要心生邪念。”

  “到那时,你置身外界,免不了被群起攻之。那些人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活捉。然后吃你的道体,来滋补修为,或是直接施以惨无人道的极刑,把你做成可供夺舍的容器。”

  莲华眉眼弯弯,随着平缓的话音,露出几颗洁白可爱的牙齿。

  “这一点上,我和你同病相怜。”

  正这时,一阵妖风穿堂而过。

  离火被吹得明灭,照着莲华的笑容,显出无端阴冷。

  昆仑被刺骨的剑意刮出了一身鸡皮疙瘩,只听莲华又道:

  “你也不要担心长时间待在剑狱,受剑意与罡风的摧折,会让你修行受阻。”

  “我曾因为某些原因,在剑狱清修过一段时间,可以想你担保,在这里待习惯之后,你的道体会比同龄弟子要坚固数倍,道心也会更加顽强。”

  “还有就是……按照道藏记载,昆仑胎的出现,预示着天地之间因果规则的重建。”

  “昆仑胎中诞下的生灵,生来即为真仙,可与天道抗衡、改写三界的历史,但必须在度过数重轮回劫难,方能重归正位。”莲华看向昆仑的目光异常柔和,像是在看着一个自己想要成为、却碍于诸多难言之苦,而无法成为的人。

  “所以,你就把在剑狱里面壁的日子,当做是一种现世历劫吧。”

  昆仑也感受到了他寄予自己的期许,迷茫的目光缓缓凝聚起来。

 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
  莲华的话像是一盏灯,为他指明了希望。

 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劳其筋骨、苦其心志。

  原来他所背负的苦难、不公,都只是为了成就日后的光辉。

  劫波渡尽、又有何惧?

  总有一天,他会让世间宵小都匍匐在自己脚下。

  总有一天,他会用手中之剑,保护好他想要保护的人。

  “我会做到的!”

  少年握紧了拳头,神采奕奕的眉目间,满是凌云壮志。

  片刻后,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,问莲华道:

  “可是师尊……你所说的同病相怜,是什么意思?你是玄螭真人的闭门弟子,又怎么会来剑狱修行?”

  莲华的笑意变得有些淡,甚至是有些疏离。

  在确认小徒弟的目光十分诚恳、诚恳得令人无法忽视之后。

  莲华低下了头,无不哀伤地道:

  “我有一个故事。”

  ……

  莲华告诉了昆仑,有关自己炉鼎之体的往事。

  也告诉了昆仑,玄螭真人救他性命的故事。

  惟独隐去了他对玄螭真人的情愫。

  昆仑沉默地听完,只觉得刚刚平复的心,又绞得作痛起来。

  师尊是那样纯善、可怜、柔弱。

  是被污浊泥泞的世事,一步步逼成了这副铁石心肠的样子。

  可他对素昧平生的自己,心肠却始终是软的。

  世人欺他误他,但他看得见他的好,并且小心翼翼地占据着这份奢宠。

  师尊是那样早慧、那样坚强,独自一人扛过了腥风血雨。

  虽然还有师祖照顾,但时过境迁,就连那唯一的支柱也倒下了。

  在那些昏暗无光的旧事里,没有昆仑的姓名。

  昆仑心底生出莫名的愧疚,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些出现?

  但他也暗自发誓,从今往后,会由他来代替师祖的位置,替莲华阻挡所有的风雨。

  正在昆仑惆怅与愤怒之时,一个柔软的怀抱,缓缓地拥住了他。

  莲华将下巴抵在昆仑的肩上,明明没有说话,却让人感受到极致的哀怜。

  那一瞬间,昆仑甚至感到,自己成了师尊的全世界。

  ——师尊真香啊。

  昆仑呼吸着莲华头顶的发香,呆呆地眨巴着眼,看向剑狱光秃秃的墙壁,不知该将手安放在哪里。

  他又想起了莲华将他按在身下时,那个妖异得令人着魔的剪影。

  以及师尊因为他的冒失而露出怯意时,脸上泛起的两团可爱红晕。

  昆仑浑浑噩噩地想:

  他终于理解修真界的众人,为何一个个见到莲华时,不是如临大敌,就是不顾一切地要将他占为己有了。

  【!!!主人】

  一道无能狂怒的声音,打断了莲华顺水推舟酝酿而出的旖旎思绪。

  【主人,你不可以这个亚子!昆仑可是你的徒弟,你怎么能对他下手!】

  是的吧,主人这一定是在勾引昆仑吧?

  玉蝉抓狂地想到。

  否则以他斤斤计较、不肯做亏本买卖的心性,怎么可能主动投怀送抱送温暖?

  无常会被几句花言巧语感动,这话说给那些被他虐得生不如死的渣攻听,谁信啊??

  不、不对——

  主人居然在勾引昆仑,勾引他生不往来的老情人、死不吊喧的仇人?!

  回答玉蝉的,是莲华面无表情的三个字:

  【要你管?】

  玉蝉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脑门,恨不得当场晕过去。

  说好的昆仑不在情敌竞争范围之内的呢?

  呵、呵呵。

  玉蝉脑壳嗡嗡作响,只有一句声音来回飘荡:

  “这个世界太疯狂,耗子都给猫当伴娘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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