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放手一搏
查留道的笑容冷了下来，目光一个个扫视过去：“你们也都是这么想的？”
被他看着的弟子笑的讪讪的，不自觉地把头低了下来。陈学雄大着胆子道：“师父，难得今天小师弟让大伙儿扬眉吐气了一回，别说那些了吧？”
查留道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张小石脸上：“小石，你是怎么想的？”
张小石左右看了看，迟疑地道：“师父，弟子……，弟子……。”
查留道加重了语气喝道：“你想不想胜他？”
张小石一惊，下意识地答道：“弟子想胜。”
“好。”查留道满意地点头，随即摆了摆手：“我有些话要跟小石说，今天就散了吧。”
其它弟子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满腹疑惑地告辞离开，一个个心里头不免存了点幻想：难道师父真的另有杀手锏？
查留道不理众弟子的目光，冲着张小石一摆头：“跟我来。”双手背在身后，沿着厅旁小路往峰顶走去，张小石赶紧跟上，一路上查留道一声不吭，张小石也不敢说话，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上了峰顶。
一坪石上凌乱不堪，到处都是张小石这几日练剑的成果，山石上剑痕纵横，好像被哪个顽皮的孩子一时兴起涂抹了一番。查留道一块块看过去，走了一圈，忽然回头问道：“小石，你到底为了什么？”
张小石给问的莫名其妙：“师父，什么为了什么啊？”
查留道看着他：“像你这种先天无法修行的体质，无论怎么努力丹田内都无法凝聚真气，再怎么修行都是白费，别人最多三两个月也就放弃了，你却一直坚持了三年，到底是为了什么？”
为了什么？张小石一愣，一张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小脸浮现了出来，他低下了头，声音沙哑地道：“弟子……，为了报仇。”
“报仇？”查留道轻轻一笑，转头望着夜空：“仇恨有这么大的力量吗？六年前你伤痕累累地晕死在伏牛山脚，是不是被仇人所害？”
“六年前！”张小石大吃了一惊，声音颤抖着问道：“师父，当年……，是你救了我？”
查留道点点头：“当年我正好路过，顺手救了你。没想到咱们还真是有缘，后来还成了你的师父。”
张小石又惊又喜，当年他被人救下，醒来后多方询问，可没人说的清到底是谁救了他，正式拜入伏波门他也没断了打听，却也一直没有头绪，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师父。他当即跪倒在地，重重地磕了三个头：“师父救命之恩，弟子不敢或忘，定当粉身碎骨以报。”
查留道不在意地摆摆手：“我救你又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，别说这个了。我问你，要是明天我下山帮你把仇人杀个干净，你大仇得报，还会继续修真吗？”
张小石愣住了，杀了魏痦子那些坏人救出小哑巴之后他会做什么？这问题他从来没想过。这么多年了，每日刻苦修行早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，即使这种修行完全无用。他沉默了半晌，慢慢摇头：“弟子……，不知道。”
查留道一笑：“那我换个问题，如果你大仇得报，再对上黄巍然，你想不想胜？”
这次张小石没有犹豫：“弟子想胜。”
查留道道：“黄巍然跟随俞谈影多年，一身修为惊人，他身为太阴宗的大弟子，得意的法器也不会少。你不过刚刚参悟了几招天人剑法，全凭自身元气支持，要想取胜，只能以血肉相拼相抗，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。即使这样，你也想胜？”
张小石点点头：“是的，弟子想胜。”
查留道奇怪地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为什么？张小石低着头想了半天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：“弟子不知道，弟子就是想胜。”
查留道哈哈大笑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本来还有些话想跟你说，现在看来不必了，好了。天色不早，去休息吧。”说完，背着双手踏上了下山的小道。
…………
抽签结果，不出意料之外地是张小石对阵黄巍然。
因为很少下栖霞峰，对于这位太阴宗的大弟子，张小石印象少的可怜，只知道他风评很好，无论对待什么人都是彬彬有礼，一副敦厚宽仁的风范，可是能讨到以刻薄酷厉出名的俞谈影欢心，足见他其实很有两把刷子。
在擂台上见礼，黄巍然丝毫没有一宗大师兄的傲气，客客气气地给张小石还了礼，还笑呵呵地开玩笑：“张师弟，等会儿可得给师兄留点儿面子，别让我输的太惨。”
可下一刻，他身上的那层温文尔雅就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，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，整个人从内到外透出一股冰酷冷厉的气息，他的兵器是把直剑，宽度不及张小石的阔背剑，可厚度重量尤有过之。剑面呈惨白色，像是上面结了一层白霜，显然是加持了冰寒类的符文。
钟声一响，张小石仍然是大喝着猛冲上去，可他刚踏出一步，黄巍然手掌一翻，一团光芒自他手心里亮起，整个天地刹那间变成了白茫茫一片。
障目诀，张小石眼前只有一片白光，什么都看不到了，他心中一凛，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，阔背剑横在身前，小心地戒备着。
一柄直剑从左后方向他慢慢刺了过来，直到极为接近处才骤然发力，血光崩现中，张小石闷哼一声，身子猛地一转，阔背剑横扫了过去，却什么也没碰到。
这一剑入肉不深，这伤口彻骨的疼，血也不知道流了多少，没等他喘口气，左腿处又一股寒意袭来，他下意识地持剑下劈，左腿一疼，又一次劈了个空。
连受了五六剑，他连黄巍然的边都挨不到，障目诀有时效，可一直到现在，他的眼前还是白茫茫一片，显然黄巍然在不停地施放障目诀。他身无真气，只能被动承受。这么下去可不成，他视觉已失，听觉和触觉又快不过黄巍然的剑，黄巍然虽然一直没下重手，可这一个个小伤口也能把他的血流干了。
五感全靠不住，唯一之计，只有把命运交给剑。他一瞬间做出了决定，放弃了防备的姿势，双腿微分，高高举起了阔背剑。
寒芒又是一现，在他后背留下浅浅一道伤口，张小石动也不动，只是保持着举剑的姿势，寒芒又在他身上试探了两次，然后猛地向他后心处袭来。
就是这里了！张小石握紧阔背剑，用尽全身力气荡了过去，“当”的一声响，手上一沉，已经与黄巍然的直剑劈了个正着，虽然阔背剑不及直剑厚重，可凭借过人的臂力，还是把直剑荡了开去。
一招得手，他更不敢迟疑，出手如电，一剑更比一剑疾地横劈过去，不给黄巍然再使障目诀的机会。七八剑后，眼前的白光渐渐褪去，他终于恢复了视力。
虽然被逼的连连后退，黄巍然脸上却没什么惊慌表情，看到张小石回复了视力还淡然一笑：“张师弟好本事，这也能破的了。”他不知念了几句什么，他持剑的右手突然暴涨，直变到原来两倍大小，挥剑的速度陡然加快，再与张小石的阔背剑相格，居然丝毫不落下风。
双剑相格，“碰”地一声火星四溅，双方都拼足了力气死命相抗，手上青筋高高爆起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，正相持的难解难分，黄巍然嘴里不知道念了几句什么，剑脊上忽然窜起一团暗红色的火焰，猛地向张小石击去。
离火。
“咦。”擂台四周一片惊呼，查留道更是心中一凉，手中的茶杯差点儿被捏碎。黄巍然居然修成了离火！这种太阴宗独门绝技毒辣无比，一沾染上人的皮肉就燃烧不止，对肌肤的损毁却并不大，只是带给人无法忍受的疼痛。
离火在张小石的剑上撞成了两团，正击在他左右胸上，身上的道袍根本起不到保护作用，“滋滋”一阵皮肉烧灼的响声，连最外圈的弟子都听的清清楚楚。张小石的脸在一瞬间变的煞白。
趁此机会，黄巍然的长剑猛地下压，他手上本来就加持了两重巨力诀，趁着张小石精神松懈时骤然发力，虽然被张小石咬着牙堪堪挡住，上半截剑身却已经割破了他的左肩，切出一道伤口来。
离火烧的噼啪作响，张小石的脸已经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，豆大的汗珠不住地从他额头滴落，握住剑柄的手微微颤抖着，黄巍然的长剑一点点切入了他的肩膀，鲜血沥沥而下，把他们身下全染红了，却仍然不愿认输。
黄巍然头上也不住地冒着汗，拼到现在，他自己也已经筋疲力尽，这么多年了，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坚韧的对手，几乎把他也逼到了绝境。
可占上风的还是他，只要再加一把劲儿，就能把眼前这个人切成两半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提起最后的真气，打算再加一重巨力诀。
因为吸气的缘故，他的剑身微微一松。借着这个难得的空当，张小石突然弃了剑，任凭他的长剑在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，一头撞进了他怀里。
两人重重地摔倒在地，张小石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做乞丐时跟人打架的时候，如野兽般翻滚嘶吼着，指甲、膝盖、拳头、牙齿，用尽一切手段向对方撕扯着。
片刻后，血人一般的张小石踉跄着站起，他的脚下，是如烂泥般瘫倒在地上的黄巍然。他一直等到擂台上的幻想消失才颓然跪倒，就此失去了知觉。
是役，张小石身披十七创，惨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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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他看着的弟子笑的讪讪的，不自觉地把头低了下来。陈学雄大着胆子道：“师父，难得今天小师弟让大伙儿扬眉吐气了一回，别说那些了吧？”
查留道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张小石脸上：“小石，你是怎么想的？”
张小石左右看了看，迟疑地道：“师父，弟子……，弟子……。”
查留道加重了语气喝道：“你想不想胜他？”
张小石一惊，下意识地答道：“弟子想胜。”
“好。”查留道满意地点头，随即摆了摆手：“我有些话要跟小石说，今天就散了吧。”
其它弟子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满腹疑惑地告辞离开，一个个心里头不免存了点幻想：难道师父真的另有杀手锏？
查留道不理众弟子的目光，冲着张小石一摆头：“跟我来。”双手背在身后，沿着厅旁小路往峰顶走去，张小石赶紧跟上，一路上查留道一声不吭，张小石也不敢说话，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上了峰顶。
一坪石上凌乱不堪，到处都是张小石这几日练剑的成果，山石上剑痕纵横，好像被哪个顽皮的孩子一时兴起涂抹了一番。查留道一块块看过去，走了一圈，忽然回头问道：“小石，你到底为了什么？”
张小石给问的莫名其妙：“师父，什么为了什么啊？”
查留道看着他：“像你这种先天无法修行的体质，无论怎么努力丹田内都无法凝聚真气，再怎么修行都是白费，别人最多三两个月也就放弃了，你却一直坚持了三年，到底是为了什么？”
为了什么？张小石一愣，一张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小脸浮现了出来，他低下了头，声音沙哑地道：“弟子……，为了报仇。”
“报仇？”查留道轻轻一笑，转头望着夜空：“仇恨有这么大的力量吗？六年前你伤痕累累地晕死在伏牛山脚，是不是被仇人所害？”
“六年前！”张小石大吃了一惊，声音颤抖着问道：“师父，当年……，是你救了我？”
查留道点点头：“当年我正好路过，顺手救了你。没想到咱们还真是有缘，后来还成了你的师父。”
张小石又惊又喜，当年他被人救下，醒来后多方询问，可没人说的清到底是谁救了他，正式拜入伏波门他也没断了打听，却也一直没有头绪，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师父。他当即跪倒在地，重重地磕了三个头：“师父救命之恩，弟子不敢或忘，定当粉身碎骨以报。”
查留道不在意地摆摆手：“我救你又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，别说这个了。我问你，要是明天我下山帮你把仇人杀个干净，你大仇得报，还会继续修真吗？”
张小石愣住了，杀了魏痦子那些坏人救出小哑巴之后他会做什么？这问题他从来没想过。这么多年了，每日刻苦修行早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，即使这种修行完全无用。他沉默了半晌，慢慢摇头：“弟子……，不知道。”
查留道一笑：“那我换个问题，如果你大仇得报，再对上黄巍然，你想不想胜？”
这次张小石没有犹豫：“弟子想胜。”
查留道道：“黄巍然跟随俞谈影多年，一身修为惊人，他身为太阴宗的大弟子，得意的法器也不会少。你不过刚刚参悟了几招天人剑法，全凭自身元气支持，要想取胜，只能以血肉相拼相抗，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。即使这样，你也想胜？”
张小石点点头：“是的，弟子想胜。”
查留道奇怪地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为什么？张小石低着头想了半天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：“弟子不知道，弟子就是想胜。”
查留道哈哈大笑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本来还有些话想跟你说，现在看来不必了，好了。天色不早，去休息吧。”说完，背着双手踏上了下山的小道。
…………
抽签结果，不出意料之外地是张小石对阵黄巍然。
因为很少下栖霞峰，对于这位太阴宗的大弟子，张小石印象少的可怜，只知道他风评很好，无论对待什么人都是彬彬有礼，一副敦厚宽仁的风范，可是能讨到以刻薄酷厉出名的俞谈影欢心，足见他其实很有两把刷子。
在擂台上见礼，黄巍然丝毫没有一宗大师兄的傲气，客客气气地给张小石还了礼，还笑呵呵地开玩笑：“张师弟，等会儿可得给师兄留点儿面子，别让我输的太惨。”
可下一刻，他身上的那层温文尔雅就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，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，整个人从内到外透出一股冰酷冷厉的气息，他的兵器是把直剑，宽度不及张小石的阔背剑，可厚度重量尤有过之。剑面呈惨白色，像是上面结了一层白霜，显然是加持了冰寒类的符文。
钟声一响，张小石仍然是大喝着猛冲上去，可他刚踏出一步，黄巍然手掌一翻，一团光芒自他手心里亮起，整个天地刹那间变成了白茫茫一片。
障目诀，张小石眼前只有一片白光，什么都看不到了，他心中一凛，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，阔背剑横在身前，小心地戒备着。
一柄直剑从左后方向他慢慢刺了过来，直到极为接近处才骤然发力，血光崩现中，张小石闷哼一声，身子猛地一转，阔背剑横扫了过去，却什么也没碰到。
这一剑入肉不深，这伤口彻骨的疼，血也不知道流了多少，没等他喘口气，左腿处又一股寒意袭来，他下意识地持剑下劈，左腿一疼，又一次劈了个空。
连受了五六剑，他连黄巍然的边都挨不到，障目诀有时效，可一直到现在，他的眼前还是白茫茫一片，显然黄巍然在不停地施放障目诀。他身无真气，只能被动承受。这么下去可不成，他视觉已失，听觉和触觉又快不过黄巍然的剑，黄巍然虽然一直没下重手，可这一个个小伤口也能把他的血流干了。
五感全靠不住，唯一之计，只有把命运交给剑。他一瞬间做出了决定，放弃了防备的姿势，双腿微分，高高举起了阔背剑。
寒芒又是一现，在他后背留下浅浅一道伤口，张小石动也不动，只是保持着举剑的姿势，寒芒又在他身上试探了两次，然后猛地向他后心处袭来。
就是这里了！张小石握紧阔背剑，用尽全身力气荡了过去，“当”的一声响，手上一沉，已经与黄巍然的直剑劈了个正着，虽然阔背剑不及直剑厚重，可凭借过人的臂力，还是把直剑荡了开去。
一招得手，他更不敢迟疑，出手如电，一剑更比一剑疾地横劈过去，不给黄巍然再使障目诀的机会。七八剑后，眼前的白光渐渐褪去，他终于恢复了视力。
虽然被逼的连连后退，黄巍然脸上却没什么惊慌表情，看到张小石回复了视力还淡然一笑：“张师弟好本事，这也能破的了。”他不知念了几句什么，他持剑的右手突然暴涨，直变到原来两倍大小，挥剑的速度陡然加快，再与张小石的阔背剑相格，居然丝毫不落下风。
双剑相格，“碰”地一声火星四溅，双方都拼足了力气死命相抗，手上青筋高高爆起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，正相持的难解难分，黄巍然嘴里不知道念了几句什么，剑脊上忽然窜起一团暗红色的火焰，猛地向张小石击去。
离火。
“咦。”擂台四周一片惊呼，查留道更是心中一凉，手中的茶杯差点儿被捏碎。黄巍然居然修成了离火！这种太阴宗独门绝技毒辣无比，一沾染上人的皮肉就燃烧不止，对肌肤的损毁却并不大，只是带给人无法忍受的疼痛。
离火在张小石的剑上撞成了两团，正击在他左右胸上，身上的道袍根本起不到保护作用，“滋滋”一阵皮肉烧灼的响声，连最外圈的弟子都听的清清楚楚。张小石的脸在一瞬间变的煞白。
趁此机会，黄巍然的长剑猛地下压，他手上本来就加持了两重巨力诀，趁着张小石精神松懈时骤然发力，虽然被张小石咬着牙堪堪挡住，上半截剑身却已经割破了他的左肩，切出一道伤口来。
离火烧的噼啪作响，张小石的脸已经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，豆大的汗珠不住地从他额头滴落，握住剑柄的手微微颤抖着，黄巍然的长剑一点点切入了他的肩膀，鲜血沥沥而下，把他们身下全染红了，却仍然不愿认输。
黄巍然头上也不住地冒着汗，拼到现在，他自己也已经筋疲力尽，这么多年了，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坚韧的对手，几乎把他也逼到了绝境。
可占上风的还是他，只要再加一把劲儿，就能把眼前这个人切成两半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提起最后的真气，打算再加一重巨力诀。
因为吸气的缘故，他的剑身微微一松。借着这个难得的空当，张小石突然弃了剑，任凭他的长剑在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，一头撞进了他怀里。
两人重重地摔倒在地，张小石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做乞丐时跟人打架的时候，如野兽般翻滚嘶吼着，指甲、膝盖、拳头、牙齿，用尽一切手段向对方撕扯着。
片刻后，血人一般的张小石踉跄着站起，他的脚下，是如烂泥般瘫倒在地上的黄巍然。他一直等到擂台上的幻想消失才颓然跪倒，就此失去了知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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