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：野生猴头菇换布头
赵天来一开始看到腊肉和果干之类的山货，根本就提不起兴趣。
可是，当少年扒拉出几十个晒干风干后的菌菇疙瘩时，他不由得眼前一亮。
“采购员大哥，您看这些够不够换一身衣裳的布料？”
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，五官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气，说话的时候，乌溜溜的眼珠子中带着几分拘谨和自卑。
赵天来朝这一家人扫视了一圈，最后点头道：“够是肯定够了，你们要多少布料，都有什么要求？”
看在那几十个猴头菇干的面子上，能帮就帮一把吧。
跟几百块钱一斤的猴头菇比起来，几块布对于他来说，根本不值一提。
回头去红桥市场逛一逛，肯定有卖布头的地方，刚好自己也可以买点布，做几套符合工人身份的衣服。
少年闻言一喜，急忙拉过来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姑娘，催促道：“姐，你快跟采购员同志说说，想要什么布料做新衣裳，还有被套和枕套，哦哦，还有红头绳……采购员同志，能给我姐换一根红头绳吗？”
赵天来愣了愣，看向那個小姑娘，脱口而出问道：“该不是结婚用的吧？”
小姑娘脸色一红，不敢看赵天来。
少年则是龇着牙笑道：“对，我姐马上要嫁人了。”
赵天来看向这一家子人，老老少少眼里都带着喜气，哪怕是一个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样子，也没有要委屈闺女的意思。
而是倾尽所有拿出全部的家当，想要给女儿一份体面的嫁妆。
赵天来有些羡慕的看向少年，心想：我要是有个姐姐，我肯定也跟他一样，想要把最好的都给姐姐。
“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，村里有人知道红星轧钢厂怎么走吗？”
少年点点头，“我叫秦海兵，我知道红星轧钢厂，往北走十里地就到了，我二叔公家的堂姐还是轧钢厂的工人呢。”
赵天来心想不会这么巧吧。
这是捅了秦淮茹家老窝了？
“那行，下午4点左右，你来红星轧钢厂找我，我叫赵天来，到时候多叫两个人，我怕东西太多你一个人拿不动。”
哐哐哐，卡车带着滚滚尘埃朝城里驶去。
好一会儿。
秦海兵才反应过来，挠头道：“爹，他啥意思，什么东西太多我一个人拿不动，我可是村里力气最大的人了！”
秦老书记见状，若有所思的笑了笑，一脚踢在秦海兵的屁股蛋上，笑骂道：“臭小子走了狗屎运，以后见到那位赵同志客气点，人家可是帮了你家一个大忙。”
老书记活到这么大的岁数，已经算是一个人精了。
赵天来一身得体的白衬衫黑西裤，脚上的皮鞋就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。
还有他抽的烟是华子，家里没点背景的人可抽不起这玩意儿。
这种人一旦心软起来，随便漏一点，都够他们这些穷苦人家一年的吃喝了。
所以，他才说秦海兵这是走了狗屎运。
秦海兵一脸懵逼，回头跟姐姐说道：“姐，采购员同志让带两个人，要不让姐夫跟我和爹一起去吧。”
秦海茹红着脸点点头，意识到弟弟对未婚夫的称呼，又羞恼地跺了跺脚，捂着脸朝村子跑去。
一家人见状，都是哈哈大笑起来。
秦海兵这个憨憨一脸莫名其妙，傻乎乎在后头大喊道：“姐，伱跑啥，姐夫家在刘姥庄，咱们要先去刘姥庄啊！”
·
半个小时后。
红星轧钢厂。
其实放在后世的话，红星轧钢厂和红星公社算是一个区的，距离也就七八公里。
要不是这个年头的路难走，以童老大开车的速度，估计十多分钟就能回到厂里。
“小赵，你去叫食堂的人来拉猪，你自己的东西最好放在龚彪那里，别带进去惹人眼红。”童老大提醒了一句。
赵天来一想也是。人家看到他背个大竹篓子进厂，好奇的肯定会问两句：竹篓里装的什么，要是看到那么多腊肉，怕是不好解释。
“行，那我先去彪哥那里一趟，您等我一会儿。”
“诶，等等，你落东西了。”
童老大从车座底下拉出一根风干的野猪腿。
赵天来头也不回的摆摆手，道：“您拿回去给孩子们补补身子，不是说了嘛，我过两天要去当义工。”
童老大愣了愣，嘴角浮现一丝感动的笑意。
赵天来一路来到龚彪的办公室，又送了两只风干的野鸡出去，而后让龚彪帮忙看着点东西，这才跑食堂通知人来拉猪。
“傻柱，今儿又有杀猪的任务，你们三食堂怎么说？”
食堂范主任带着赵天来，第一个来到三食堂的后厨问道。
后厨的人都向傻柱看去，眼里满是期待之色。
谁知道傻柱摇了摇头，一脸嫌弃的说道：“我们就不参与了，还是老规矩给一二食堂轮吧。”
范主任‘嗯’了一声，显然不意外傻柱的回答，回头跟赵天来说道：“小赵同志，你直接去二食堂找老刘，这次他负责。”
赵天来瞥了一眼后厨里头，只见傻柱靠着躺椅，手里拿着茶缸，二郎腿一抖一抖的，小日子快活儿似神仙。
“那行，二食堂老刘是吧，我这就去。”
轧钢厂一共三个食堂，每个食堂要管三千多人的吃饭问题，平日里忙得不可开交，类似杀鱼杀猪的活儿，谁都不乐意干。
所以，领导就想出一个办法来。
负责杀猪的食堂，当天可以免费享用一顿猪血炖韭菜，算是给他们的一个福利。
傻柱自从当上大厨后，三食堂就没有杀过猪。
别人不知道，还以为傻柱是真的傻，其实他也是有苦难言，别看他打架厉害，其实他特别晕血，血越多越晕的那种。
不多时。
二食堂一帮人就跟着赵天来到门口拉猪，七八个大汉在二食堂老刘一声令下，直接把两头猪给五花大绑抱走了。
“诶，小赵同志，晚点记得来二食堂打菜，直接来后厨，我们给你留一份猪血。”老刘走之前热情的提醒道。
赵天来呵呵一笑，很给面子的点点头，“行，午饭我就在二食堂吃了。”
招呼走二食堂的人。
赵天来提着一布袋子的果干，直接回到采购三股报道。
孙长福见到他这么快回来，还担心的问了几句。
得知是童老大带路，而且公社已经把猪拉到了院子里等他，笑着说道：“你运气好，秦家庄的人比较好说话，这要是其他村庄的人，没有一点好处，他们可不让你把猪拉走。”
赵天来一脸黑线，感情您今儿还真是在考验我这个新人呢。
这要是人家不让我把猪拉走，我还真不知道咋整了，那岂不是无功而返，到时候您怕是要一通说教了吧？
孙长福笑呵呵的点点头，道：“还行，下次出任务记得随身带几包烟，不用太好的，意思意思就成。”
赵天来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，递上一袋子果干，说放在办公室给大家唠嗑的时候吃。
孙长福瞥了一眼没说什么，反而递给他一张单子，道：“这是你们每个人每个月的任务，这个月算你完成了，这是你下个月的任务，这几天也别闲着，先去跑动跑动，免得下个月完成不了任务就麻烦了。”
赵天来接过来看了一眼，神色古怪的抬头问道：“股长，只要我完成这些任务就成吗，平时不用来厂里报道？”
孙长福端起茶杯的动作一顿，有些促狭的看着找赵天来，笑道：“你还想坐班不成？”
“呃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你听好了，咱们采购科除了文员，其他人一个月有二十天在外头跑物资，包括我也是一样，你要是想不被风吹雨淋日晒，我劝你还是赶紧换个地方，采购科不适合你。”孙长福语气深沉的直言道。
殊不知，赵天来听得热血沸腾。
麻蛋！
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工作啊。
只要完成每个月的任务，其他时间完全可以自由分配，爽歪歪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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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采购员大哥，您看这些够不够换一身衣裳的布料？”
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，五官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气，说话的时候，乌溜溜的眼珠子中带着几分拘谨和自卑。
赵天来朝这一家人扫视了一圈，最后点头道：“够是肯定够了，你们要多少布料，都有什么要求？”
看在那几十个猴头菇干的面子上，能帮就帮一把吧。
跟几百块钱一斤的猴头菇比起来，几块布对于他来说，根本不值一提。
回头去红桥市场逛一逛，肯定有卖布头的地方，刚好自己也可以买点布，做几套符合工人身份的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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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天来愣了愣，看向那個小姑娘，脱口而出问道：“该不是结婚用的吧？”
小姑娘脸色一红，不敢看赵天来。
少年则是龇着牙笑道：“对，我姐马上要嫁人了。”
赵天来看向这一家子人，老老少少眼里都带着喜气，哪怕是一个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样子，也没有要委屈闺女的意思。
而是倾尽所有拿出全部的家当，想要给女儿一份体面的嫁妆。
赵天来有些羡慕的看向少年，心想：我要是有个姐姐，我肯定也跟他一样，想要把最好的都给姐姐。
“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，村里有人知道红星轧钢厂怎么走吗？”
少年点点头，“我叫秦海兵，我知道红星轧钢厂，往北走十里地就到了，我二叔公家的堂姐还是轧钢厂的工人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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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行，下午4点左右，你来红星轧钢厂找我，我叫赵天来，到时候多叫两个人，我怕东西太多你一个人拿不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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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海兵才反应过来，挠头道：“爹，他啥意思，什么东西太多我一个人拿不动，我可是村里力气最大的人了！”
秦老书记见状，若有所思的笑了笑，一脚踢在秦海兵的屁股蛋上，笑骂道：“臭小子走了狗屎运，以后见到那位赵同志客气点，人家可是帮了你家一个大忙。”
老书记活到这么大的岁数，已经算是一个人精了。
赵天来一身得体的白衬衫黑西裤，脚上的皮鞋就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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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他才说秦海兵这是走了狗屎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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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海茹红着脸点点头，意识到弟弟对未婚夫的称呼，又羞恼地跺了跺脚，捂着脸朝村子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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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海兵这个憨憨一脸莫名其妙，傻乎乎在后头大喊道：“姐，伱跑啥，姐夫家在刘姥庄，咱们要先去刘姥庄啊！”
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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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星轧钢厂。
其实放在后世的话，红星轧钢厂和红星公社算是一个区的，距离也就七八公里。
要不是这个年头的路难走，以童老大开车的速度，估计十多分钟就能回到厂里。
“小赵，你去叫食堂的人来拉猪，你自己的东西最好放在龚彪那里，别带进去惹人眼红。”童老大提醒了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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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老大从车座底下拉出一根风干的野猪腿。
赵天来头也不回的摆摆手，道：“您拿回去给孩子们补补身子，不是说了嘛，我过两天要去当义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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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天来一路来到龚彪的办公室，又送了两只风干的野鸡出去，而后让龚彪帮忙看着点东西，这才跑食堂通知人来拉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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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天来瞥了一眼后厨里头，只见傻柱靠着躺椅，手里拿着茶缸，二郎腿一抖一抖的，小日子快活儿似神仙。
“那行，二食堂老刘是吧，我这就去。”
轧钢厂一共三个食堂，每个食堂要管三千多人的吃饭问题，平日里忙得不可开交，类似杀鱼杀猪的活儿，谁都不乐意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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傻柱自从当上大厨后，三食堂就没有杀过猪。
别人不知道，还以为傻柱是真的傻，其实他也是有苦难言，别看他打架厉害，其实他特别晕血，血越多越晕的那种。
不多时。
二食堂一帮人就跟着赵天来到门口拉猪，七八个大汉在二食堂老刘一声令下，直接把两头猪给五花大绑抱走了。
“诶，小赵同志，晚点记得来二食堂打菜，直接来后厨，我们给你留一份猪血。”老刘走之前热情的提醒道。
赵天来呵呵一笑，很给面子的点点头，“行，午饭我就在二食堂吃了。”
招呼走二食堂的人。
赵天来提着一布袋子的果干，直接回到采购三股报道。
孙长福见到他这么快回来，还担心的问了几句。
得知是童老大带路，而且公社已经把猪拉到了院子里等他，笑着说道：“你运气好，秦家庄的人比较好说话，这要是其他村庄的人，没有一点好处，他们可不让你把猪拉走。”
赵天来一脸黑线，感情您今儿还真是在考验我这个新人呢。
这要是人家不让我把猪拉走，我还真不知道咋整了，那岂不是无功而返，到时候您怕是要一通说教了吧？
孙长福笑呵呵的点点头，道：“还行，下次出任务记得随身带几包烟，不用太好的，意思意思就成。”
赵天来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，递上一袋子果干，说放在办公室给大家唠嗑的时候吃。
孙长福瞥了一眼没说什么，反而递给他一张单子，道：“这是你们每个人每个月的任务，这个月算你完成了，这是你下个月的任务，这几天也别闲着，先去跑动跑动，免得下个月完成不了任务就麻烦了。”
赵天来接过来看了一眼，神色古怪的抬头问道：“股长，只要我完成这些任务就成吗，平时不用来厂里报道？”
孙长福端起茶杯的动作一顿，有些促狭的看着找赵天来，笑道：“你还想坐班不成？”
“呃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你听好了，咱们采购科除了文员，其他人一个月有二十天在外头跑物资，包括我也是一样，你要是想不被风吹雨淋日晒，我劝你还是赶紧换个地方，采购科不适合你。”孙长福语气深沉的直言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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