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3.
寝殿内，见榻上娇人动了动，宫女小心翼翼的说道：“娘娘，您醒了。”
上官依凝正欲起身，头又猛地一疼，令她再难用力，只得瘫倒在榻上。她顾不得问话，只轻轻揉捏着剧痛的太阳穴，良久，才总算好受一些。可无奈浑身力气一点都使不出来，慢慢扬起手，正欲唤宫女伺候她起身，却蓦地发现手臂上光洁而没有一丝遮掩。
心下一惊，她立刻将被子掀开朝里望了望，竟是一丝不挂！
究竟发生了什么？
上官依凝朝空荡的宫殿望去，除了几个伺候的宫女便再没有其他的身影，包括采蓝亦不在她身边。再向地上看去，竟是她被撕碎的缎裙，还有那刺目的红肚兜，难道是方才……
可她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？
她的记忆就只停留在陪同夜允宸回寝宫的时候。她记得，她扶着夜允宸回来后，夜允宸便说他头痛，她就只得扶他来了床榻上……难道真的是他酒后乱性，要了她？
若非如此，那么这眼前的一切要怎么解释？为何她会躺在这龙床之上，且还一丝不挂？
半响，她看向榻旁的宫女，“皇上呢？”
宫女将头埋得极低，上官依凝看不见她的表情，只能听见她干净利落的声音：“回娘娘的话，皇上现正在合欢宫主持夜宴，晚一些时候便会过来。”她瞄了一眼上官依凝怔愣的目光，又道：“皇上说娘娘极为劳累，便让娘娘暂且歇在着龙榻之上，而今夜便依旧是娘娘侍寝。这可是后宫娘娘中从未有过的殊荣，可见娘娘得皇上的喜爱。”
上官依凝闻言后，脸上是掩不去的洋洋得意。
就算是恭维的话，她亦听着舒坦。
宫女见状，便放下心来。夜允宸临去时，曾吩咐她对上官依凝说些阿谀奉承的话，便会哄得她老老实实的呆在这，不会对她多加为难。
须臾，宫女悉心询问道：“娘娘可是要起身？奴婢这便去给您备下缎裙。”
上官依凝笑道：“不必了。连皇上都说让本宫歇在这龙榻之上，你们还费什么话。”
终于能让她扬眉吐气一次了，从前这样的殊荣都是雍华宫那位才有的，而今她也有了。如此想来，皇后之位对她便不再遥远了。
宫女小声应道：“是。”而后便颔首退在一边，名则伺候，实则监视她的一举一动。
雍华宫。
如雪伺候紫陌梳洗后，便为紫陌梳头。期间一直见她心不在焉，便忍不住问道：“娘娘这是怎么了？为何王爷走后就这样闷闷不乐，满腹心思的样子？”
紫陌未回应，而是一味沉迷在自己的思绪中。
夜允璃临去的话让她听得云里雾里，她知夜允璃并非信口雌黄之人，既然如此相问，就定是有他的道理。可为何她却迟迟参不透这其中的蹊跷呢？
他问上官依凝那夜来否作甚？还说，那人回京之前不曾听信过留言半分。
可那日在天牢，她明明当面质问过那人，是否早就知道萧祈然的真实身份！可他就那样直言不讳的应了。若非如此，她又岂会抗下那些莫须有的罪名？又岂会一心求死？
“娘娘？”
如雪轻轻推了推紫陌，“在想什么？想的这样入神，竟连如雪说话都没有听到。”
紫陌浑身一震，显然吓了她一跳。微微叹了一口气，她伸手拍了拍那搭在肩上的手，心中泛起嘀咕，该对如雪讲么？若是说出来，如雪必然会跟着她操心，她要不要这样自私？
如雪见状，轻轻放下梳子，复蹲在紫陌身前，将紫陌的双手握住，“娘娘若当如雪是最亲近的人，便对如雪说实话，千万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，那对如雪来说才是真真的折磨。难道娘娘忍心让如雪终日闷闷不乐，为娘娘忧心么？”
其实，她是怕夜允璃将夜允宸下的那道圣旨说漏了嘴，怕紫陌为此再忧心伤神。
紫陌摸索着拉住如雪的手臂，将如雪扶起来，“如雪，我知你真心对我好。可你已经被我连累到了今日的地步，我真的不忍心再看你为我而操碎了心。”这是她发自肺腑的真心话。
如雪欣慰的笑了笑，“娘娘，凭你对如雪的了解，难道娘娘不说，如雪就会高枕无忧了么？恰恰相反，如果娘娘始终不肯对如雪提及，长而久之，便会成为如雪的一块心病，难道娘娘要让如雪生生急死么？娘娘心善，自然不会忍心看着如雪为你忧桑成疾！”
听罢，紫陌心中暖暖的，就好似被阳光照进了心间一般。
她浅笑道：“是是是，都是我的错，让如雪为我忧心。”她握紧了如雪的手，“其实本也不是什么打紧事，只是王爷临走时曾问了我一句，出事当晚，上官依凝可曾来过？”
如雪听后的第一句话便是：“是上官依凝故意加害于娘娘！？”
加害于娘娘？加害于娘娘！
紫陌如当头一棒，恍然醒悟，脑中不禁浮现出那晚的场景。上官依凝从不会轻易踏进她的雍华宫，可偏偏赶在夜允宸回宫之前，她来了，还对她说下那番话。
“信！书信！”紫陌喃喃了几声。
如雪看着紫陌脸上一阵青一阵紫，不由抓住紫陌的手问道：“娘娘可是想到了什么？方才你说书信？这其中有什么联系？”
紫陌屏息，忍住胸前剧烈的浮动，焦急的起身朝前扑去。
如雪见状不禁阻拦着，“娘娘，你这是要做什么？”如今紫陌眼睛并未康复，她这样慌张究竟是为了什么？自从她从受刑阁来了雍华宫后，便再不见紫陌这般激动过！
眼看着紫陌就要扑向炭炉，如雪眼疾手快，用身子挡住了紫陌伸出的手，“娘娘不要动！前面便是炭炉，难道娘娘不要手了么？”滚烫的炭火，若是摸上去还了得，岂不是要废掉一只手。紫陌拉住如雪，“快！快看看那炭炉中可还有未燃尽的书信？”
如雪一愣，未燃尽的书信？紫陌何时焚过书信？
“快啊！”感觉到如雪未动，紫陌又急着喊了一嗓。“哦…哦…”如雪赶紧送来紫陌，将汗巾侵湿在水中，而后用其包裹着炭盖，掀开，往里面瞧了一眼，除了黑色的灰烬还是灰烬，根本没有紫陌口中的书信。慢慢将炭盖放回去，她看了一眼满心期待的紫陌，竟不忍开口。
良久未听见回应，紫陌便心下明白了。
是啊，已经过了那么久，怎么还会有？当真是她急糊涂了。虽然她还不能完全参透这其中的渊源，可那书信是唯一证明上官依凝来过，且说过那些刺耳的话的证据。
如今书信不在了，她又要如何证明？
真悔不当初，着实是她冲动了，竟未细细斟酌，就这样轻信了。枉她在后宫争斗了这么久，竟然忘了这其中的厉害与尔虞我诈时的手段之高明。
她凭着感觉，按照原路返回，重新坐在梳妆台前，“继续梳头吧。”
事实已然如此，再怨天尤人亦没有任何意义。被禁足的这段日子，别的她没学会，可忍耐与静心，她自认这宫中谁都比不过她。
如雪拾起木梳，为紫陌梳理着头发，“娘娘可还有别的办法？”
虽然紫陌未对她细讲，但细细想想之前与方才的话，便也就猜的八.九不离十了。
紫陌摇了摇首，淡淡道：“不打紧，既然已经有了苗头，那日后的事便也好着手去做了。”眼下除了静静等待，她别无他法，因为此时的雍华宫就是与世隔绝的一座孤宅。外面的人进不来，里面的人亦出不去，只能等下次夜允璃来送药的时候再与他商量一番。
沉静了片刻，紫陌又道：“日后每晚都记得提醒我服药。”
听罢，如雪目光一亮。因为她从紫陌的话中，清楚明白的听到了求生的欲.望。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，紫陌肯振作起来，不再一心求死了。
她脆声应道：“是。如雪必然每日都会提醒娘娘服药！”
从如雪的声音中，紫陌听出了兴奋。她淡淡扬起唇角，真庆幸这一路有如雪的相陪。
她不会再意志消沉下去，她要重新振作。只有将眼睛医好，她才有资本与上官依凝斗下去。若事实真如她料想一般，上官依凝无非就是为了那悬空的后位，才想如此心急的将她除去。因为夜允宸在出征前，曾许诺过，待她诞下龙子时，便封她为后。所以上官依凝按耐不住了，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害她！既然如此，她又岂会容上官依凝一人在外逍遥快活！
她会在上官依凝最春风得意的时候，让她重重的摔下来！
如此说来，倒不算她心狠手辣，不过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。
思至此，她的心蓦然一疼，因为夜允宸的脸仿佛又浮上了她的心尖。她的心开始蠢蠢欲动，似乎在认定这一切都是上官依凝所害的同时，对他的恨意亦被瓦解了些许。
虽然她依旧无法磨灭，他数日来对她所造成的身心伤害……
可尽管如此，也好过她原以为的那样。至少想起他时，她不再会觉得自己那样下贱，亦不再用承受那如同割骨一般的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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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依凝正欲起身，头又猛地一疼，令她再难用力，只得瘫倒在榻上。她顾不得问话，只轻轻揉捏着剧痛的太阳穴，良久，才总算好受一些。可无奈浑身力气一点都使不出来，慢慢扬起手，正欲唤宫女伺候她起身，却蓦地发现手臂上光洁而没有一丝遮掩。
心下一惊，她立刻将被子掀开朝里望了望，竟是一丝不挂！
究竟发生了什么？
上官依凝朝空荡的宫殿望去，除了几个伺候的宫女便再没有其他的身影，包括采蓝亦不在她身边。再向地上看去，竟是她被撕碎的缎裙，还有那刺目的红肚兜，难道是方才……
可她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？
她的记忆就只停留在陪同夜允宸回寝宫的时候。她记得，她扶着夜允宸回来后，夜允宸便说他头痛，她就只得扶他来了床榻上……难道真的是他酒后乱性，要了她？
若非如此，那么这眼前的一切要怎么解释？为何她会躺在这龙床之上，且还一丝不挂？
半响，她看向榻旁的宫女，“皇上呢？”
宫女将头埋得极低，上官依凝看不见她的表情，只能听见她干净利落的声音：“回娘娘的话，皇上现正在合欢宫主持夜宴，晚一些时候便会过来。”她瞄了一眼上官依凝怔愣的目光，又道：“皇上说娘娘极为劳累，便让娘娘暂且歇在着龙榻之上，而今夜便依旧是娘娘侍寝。这可是后宫娘娘中从未有过的殊荣，可见娘娘得皇上的喜爱。”
上官依凝闻言后，脸上是掩不去的洋洋得意。
就算是恭维的话，她亦听着舒坦。
宫女见状，便放下心来。夜允宸临去时，曾吩咐她对上官依凝说些阿谀奉承的话，便会哄得她老老实实的呆在这，不会对她多加为难。
须臾，宫女悉心询问道：“娘娘可是要起身？奴婢这便去给您备下缎裙。”
上官依凝笑道：“不必了。连皇上都说让本宫歇在这龙榻之上，你们还费什么话。”
终于能让她扬眉吐气一次了，从前这样的殊荣都是雍华宫那位才有的，而今她也有了。如此想来，皇后之位对她便不再遥远了。
宫女小声应道：“是。”而后便颔首退在一边，名则伺候，实则监视她的一举一动。
雍华宫。
如雪伺候紫陌梳洗后，便为紫陌梳头。期间一直见她心不在焉，便忍不住问道：“娘娘这是怎么了？为何王爷走后就这样闷闷不乐，满腹心思的样子？”
紫陌未回应，而是一味沉迷在自己的思绪中。
夜允璃临去的话让她听得云里雾里，她知夜允璃并非信口雌黄之人，既然如此相问，就定是有他的道理。可为何她却迟迟参不透这其中的蹊跷呢？
他问上官依凝那夜来否作甚？还说，那人回京之前不曾听信过留言半分。
可那日在天牢，她明明当面质问过那人，是否早就知道萧祈然的真实身份！可他就那样直言不讳的应了。若非如此，她又岂会抗下那些莫须有的罪名？又岂会一心求死？
“娘娘？”
如雪轻轻推了推紫陌，“在想什么？想的这样入神，竟连如雪说话都没有听到。”
紫陌浑身一震，显然吓了她一跳。微微叹了一口气，她伸手拍了拍那搭在肩上的手，心中泛起嘀咕，该对如雪讲么？若是说出来，如雪必然会跟着她操心，她要不要这样自私？
如雪见状，轻轻放下梳子，复蹲在紫陌身前，将紫陌的双手握住，“娘娘若当如雪是最亲近的人，便对如雪说实话，千万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，那对如雪来说才是真真的折磨。难道娘娘忍心让如雪终日闷闷不乐，为娘娘忧心么？”
其实，她是怕夜允璃将夜允宸下的那道圣旨说漏了嘴，怕紫陌为此再忧心伤神。
紫陌摸索着拉住如雪的手臂，将如雪扶起来，“如雪，我知你真心对我好。可你已经被我连累到了今日的地步，我真的不忍心再看你为我而操碎了心。”这是她发自肺腑的真心话。
如雪欣慰的笑了笑，“娘娘，凭你对如雪的了解，难道娘娘不说，如雪就会高枕无忧了么？恰恰相反，如果娘娘始终不肯对如雪提及，长而久之，便会成为如雪的一块心病，难道娘娘要让如雪生生急死么？娘娘心善，自然不会忍心看着如雪为你忧桑成疾！”
听罢，紫陌心中暖暖的，就好似被阳光照进了心间一般。
她浅笑道：“是是是，都是我的错，让如雪为我忧心。”她握紧了如雪的手，“其实本也不是什么打紧事，只是王爷临走时曾问了我一句，出事当晚，上官依凝可曾来过？”
如雪听后的第一句话便是：“是上官依凝故意加害于娘娘！？”
加害于娘娘？加害于娘娘！
紫陌如当头一棒，恍然醒悟，脑中不禁浮现出那晚的场景。上官依凝从不会轻易踏进她的雍华宫，可偏偏赶在夜允宸回宫之前，她来了，还对她说下那番话。
“信！书信！”紫陌喃喃了几声。
如雪看着紫陌脸上一阵青一阵紫，不由抓住紫陌的手问道：“娘娘可是想到了什么？方才你说书信？这其中有什么联系？”
紫陌屏息，忍住胸前剧烈的浮动，焦急的起身朝前扑去。
如雪见状不禁阻拦着，“娘娘，你这是要做什么？”如今紫陌眼睛并未康复，她这样慌张究竟是为了什么？自从她从受刑阁来了雍华宫后，便再不见紫陌这般激动过！
眼看着紫陌就要扑向炭炉，如雪眼疾手快，用身子挡住了紫陌伸出的手，“娘娘不要动！前面便是炭炉，难道娘娘不要手了么？”滚烫的炭火，若是摸上去还了得，岂不是要废掉一只手。紫陌拉住如雪，“快！快看看那炭炉中可还有未燃尽的书信？”
如雪一愣，未燃尽的书信？紫陌何时焚过书信？
“快啊！”感觉到如雪未动，紫陌又急着喊了一嗓。“哦…哦…”如雪赶紧送来紫陌，将汗巾侵湿在水中，而后用其包裹着炭盖，掀开，往里面瞧了一眼，除了黑色的灰烬还是灰烬，根本没有紫陌口中的书信。慢慢将炭盖放回去，她看了一眼满心期待的紫陌，竟不忍开口。
良久未听见回应，紫陌便心下明白了。
是啊，已经过了那么久，怎么还会有？当真是她急糊涂了。虽然她还不能完全参透这其中的渊源，可那书信是唯一证明上官依凝来过，且说过那些刺耳的话的证据。
如今书信不在了，她又要如何证明？
真悔不当初，着实是她冲动了，竟未细细斟酌，就这样轻信了。枉她在后宫争斗了这么久，竟然忘了这其中的厉害与尔虞我诈时的手段之高明。
她凭着感觉，按照原路返回，重新坐在梳妆台前，“继续梳头吧。”
事实已然如此，再怨天尤人亦没有任何意义。被禁足的这段日子，别的她没学会，可忍耐与静心，她自认这宫中谁都比不过她。
如雪拾起木梳，为紫陌梳理着头发，“娘娘可还有别的办法？”
虽然紫陌未对她细讲，但细细想想之前与方才的话，便也就猜的八.九不离十了。
紫陌摇了摇首，淡淡道：“不打紧，既然已经有了苗头，那日后的事便也好着手去做了。”眼下除了静静等待，她别无他法，因为此时的雍华宫就是与世隔绝的一座孤宅。外面的人进不来，里面的人亦出不去，只能等下次夜允璃来送药的时候再与他商量一番。
沉静了片刻，紫陌又道：“日后每晚都记得提醒我服药。”
听罢，如雪目光一亮。因为她从紫陌的话中，清楚明白的听到了求生的欲.望。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，紫陌肯振作起来，不再一心求死了。
她脆声应道：“是。如雪必然每日都会提醒娘娘服药！”
从如雪的声音中，紫陌听出了兴奋。她淡淡扬起唇角，真庆幸这一路有如雪的相陪。
她不会再意志消沉下去，她要重新振作。只有将眼睛医好，她才有资本与上官依凝斗下去。若事实真如她料想一般，上官依凝无非就是为了那悬空的后位，才想如此心急的将她除去。因为夜允宸在出征前，曾许诺过，待她诞下龙子时，便封她为后。所以上官依凝按耐不住了，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害她！既然如此，她又岂会容上官依凝一人在外逍遥快活！
她会在上官依凝最春风得意的时候，让她重重的摔下来！
如此说来，倒不算她心狠手辣，不过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。
思至此，她的心蓦然一疼，因为夜允宸的脸仿佛又浮上了她的心尖。她的心开始蠢蠢欲动，似乎在认定这一切都是上官依凝所害的同时，对他的恨意亦被瓦解了些许。
虽然她依旧无法磨灭，他数日来对她所造成的身心伤害……
可尽管如此，也好过她原以为的那样。至少想起他时，她不再会觉得自己那样下贱，亦不再用承受那如同割骨一般的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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