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雀春深(五)_黑莲花[快穿]
笔趣阁 > 黑莲花[快穿] > 铜雀春深(五)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铜雀春深(五)

  空闻叹了口气:“你不是商国人。”

  “你也不是豫国人!”谢却激烈地道,“豫国吞并南诏,三日屠城,护国寺血漫金山,城内尸横遍野。他的王座,是在你庇佑的族人尸骨上建造的!”

  空闻眉宇间隐泛青色:“罪过!阿弥陀佛!”

  他永远忘不了师父师弟和族人的惨死,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。

  他是南诏最年轻有为的僧人,但却被刀逼着坐上豫国国师的位置。因为南诏笃信佛教,不保圣僧作为宗教领袖,豫国便无法统御人心。

  空闻深吸了一口气,平复着情绪:“施主,你究竟是谁。”

  “你不知道?”谢却高高昂起下巴,眉梢挑动,变幻出讥笑的神色,“宴会上的人没猜错,在下正是南燕公子,谢却。”

  空闻眸光更暗:“那你为何会出现在商国的深宫里?若只是贺喜,何以仇恨至此,冒着被杀头的危险,也要搅弄天下风云?”

  谢却抬起手,伸开五指,在虚空中缓缓地紧握成拳。

  这一刻,江山如棋、风云际会,仿佛尽在他手中。即便被囚.禁于宫门似海,他仍可以决胜千里,落子成局。

  “你不必管!”谢却倏地向下挥手,带出一道掌风。

  他用力站起身来,正要离去,却忽地发出一声闷哼,腿脚打了个软。

  好似扯到了身体内部,某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东西。

  空闻一惊,在他摔倒前,将他接住。

  少年的身躯,抱在手里却是那么的轻,像一只折翼的燕雀,让人不敢多想他究竟经历了什么。

  “施主可是有哪里不适,贫僧略通些医术……”

  “没有!”谢却往后爬了几步,欲盖弥彰地拢住自己散乱的衣襟。

  空闻半蹲着身。从高处的角度,他可以轻易瞥见对方脖颈以下奶.白的皮肤……上面烙印着斑斑点点可疑的红痕。

  谢却翻身起来,也像是一只受惊的鸟儿,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,踉跄而逃。

  空闻徐徐起身,三两步截住他的退路:“你让我看看。”

  他们隔着一块冗长的白幡对峙。

  谢却不语,忽地抬头,一把扯过白幡,甩到僧人威严不阿的脸上。

  漫天白幡,无风自动,投落下憧憧阴影。

  时见拉长,光影切割,僧人与世子,在世界纯粹的黑与白中,一个追逐,一个闪躲。行跃过处,浮尘起旋。

  金身佛像面容安详,俯视佛台。台上烛灰烧断,无人清理。烟雾打着旋跳升,渐次弥漫,像泥沼里的瘴气,致人盲目,诱人沉沦。

  谢却奔忙回望,忽然绊倒在地。这一记摔得并不很,但他的目光却陡然失神。

  寂静的空中,伴随着“咚”的倒地,传来的还有银制品与地面摩擦,而发出的繁琐响声。

  “疼……”

  谢却这一次再也没有力气去遮住什么。

  精巧的银色小夹,做成蝴蝶形状,停栖在花.蕊之上,衔住他色泽漂亮的两.点,夹子下头连着长长两条银链。

  银光像无孔不入的蛇,纠纠缠缠,充斥着空闻的视线,再往下便被衣摆堆叠住,只有半个凹口的锁孔暴.露在外,延伸下去,不知没入了何方幽密……

  谢却凶狠地扯着白幡,将羞红的脸遮住。

  这画面过于妖异诡谲,既叫人血脉贲张,又令人倍感压抑。

  空闻的心仿佛跳漏了半拍。他塌下肩膀道:“施主若不愿,就算了。”

  “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?偷偷告诉你,宴会上的人也没猜错……”谢却从白幡后面探出头,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来,“圣僧,我这里疼,后面也疼……”

  谢却不容分说地拉住了空闻的手,一寸寸去摩挲自己发烫的心口。

  他咧开嘴,观赏着僧人在理智与情.欲中挣扎。手上力道愈发强硬,指引着对方一路往下。

  尽头那处,深埋着一根银色的器具。

  谢却笑容怪诞,像是一个诱惑着清心寡欲的佛祖,一同堕入地狱的魔。

  “阿弥陀佛!”空闻狠狠偏过脸,不去看那处鬼魅的春.色。

  但也没有抗拒他的动作。谢却嘻嘻地笑了:“大师,你不看我,你在害怕。”

  “我并未……”

  “大师,你为何不看我。”谢却捧住对方的脸,才发现上面已蒙了一层薄汗,“我身如断梗,心似飘蓬。苦海无涯,你佛光普照,为何不渡我这个可怜人?”

  空闻难得无言,深深地看了他一眼。

  僧人的眸光沉静如璧,但却暗流汹涌。

  谢却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
  ……

  谢却跨出国师的门时,腿都是软的。

  什么狗屁治病,压根就是在伤身伤肾。

  但管他伤啥呢,刺激就完事了,嘻嘻。

  玉蝉作为目击者,整个统生都收到了冲击:【主人……你……好……浪……】

  无常打着哈哈:【自古禁.欲系都爱妖精,我这是投其所好。】

  他眯了眯眼,颇为回味。

  空闻的十指,和他的人一样,洁净、修长、有力,指甲盖修剪的整整齐齐,天生就适合握一串菩提,或是敲一只木鱼。

  但就是这么双带着佛门高洁之气的手,在为他泥泞不堪的私.密处上药时,竟也是如此仔仔细细、无微不至,仿佛真是在做什么救死扶伤的正事。

  无常被他搞得既羞耻,又爽,要不是前夜被王叔折腾得太狠,大概会当场把持不住。

  【你说是吧。】无常撸了把玉蝉的下巴,逗猫一样逗他道,【他肯定不主动,如果我也不主动,那怎么会有故事?】

  玉蝉咳咳咳的,有吐血的前兆:【是是是,主人英明神武,主人说的都对。】

  ——原主心高气傲,贞烈恤国,要是看见无常霸着自己的身子,如此胡作非为,想必在九泉之下,也得七窍生烟。

  但这些话他是不会对无常说的。

  因为无常是他亲爱的主人。

  他只是个小小笨笨没化形的系统,但他知道,他的任务是让主人开心。

  ……

  谢却离开后的屋内,顿时冷清。

  僧人擦拭着沾有水液的两指,湿痕漉漉,染了红尘。

 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放肆。即便不曾真正破戒,他也知道,自己的禅心已乱。

  十余年梵行,毁于一旦。

  但他不悔。

  若非走投无路,燕国的公子,又怎会出此下策。

  明明不太会演,却还执拗地要装,装出一副精明的模样。

  压根不知道这副样子不仅唬不到人,反而会让人对他更心生怜爱。

  这样一个人,哭起来的样子,一定很好看。

  但自己又怎么舍得让他哭呢。

  僧人盘坐于蒲团,缓缓合掌。

  他和他,无非都是政治倾轧下的牺牲品,也都是被同胞唾骂的罪人。

  僧人并不介意帮助少年完成计划,因为他们背负着相似的仇恨。说得再动听些,便是同病相怜。

  而最后无论是谁统一天下,他都必须见证豫王死去。这是他在很久很久之前,就立下的誓。

  僧人有僧人的谋略。

  这一切,终于是时候开始了。

  “阿弥陀佛!”

  空闻对着佛祖金身发下忏悔,默默吃下了那碗凉透的斋饭。

  请收藏本站:https://www.biquge11.cc。笔趣阁手机版:https://m.biquge11.cc

『点此报错』『加入书签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