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雀春深(二)_黑莲花[快穿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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铜雀春深(二)

  两旁传来纷纷的议论声:

  “这人是谁?”

  “竟迟到许久,还如此无礼——”

  “哼,摄政王登基也不合礼数。不服他的人多了去了,这算什么。”

  谢却行至文武百官最首,低下头,十指并拢,弯腰行礼:

  “燕国来使,恭祝商王登基。”

  人群继续窃窃私语着:

  “只有商人才尚黑色,他既是燕国来使,又怎么会穿黑衣。”

  “谁不知商燕交好,新王又推崇连横合纵,结盟为政。燕人无力自保,还不得巴结着这棵大树。”

  “我看这人倒眼熟,不像是来使,倒像是燕国的公子。”

  过了许久,殷修明才居高临下地抬了一抬手:“贵客远道而来,赐座。”

  宫人将坐席铺至王的身侧。

  殷修明:“开宴——”

  礼乐嘈杂中,不知是谁冷哼了一声:

  “南燕之人,最是水性杨花。”

  “什么燕国公子,今日之后,怕就成了商国的禁.脔。”

  谢却方才坐定,一双手缓缓地握紧成拳。

  长桌之下,殷修明摸住他的手,将他颤抖的五指一根根掰开,目光依旧望着殿前:

  “黑色不适合你。”

  谢却冷笑了一声:“这身龙袍也不适合你。”

  殷修明:“龙袍是先王的制式。若我来裁定,绣的应当是玄鸟。”

  谢却:“玄鸟可是商国的神明。王叔这是打算逆天?”

  “逆天?”殷修明不苟言笑的脸上,露出饶有兴味的神色:“朕就是天。”

  谢却将手狠狠地抽开来,掖进袍袖里。“还有。朕如今是商国的王,你要学会改口。这次念在你是初犯,才不追究。”殷修明缓缓道,“从前的称呼,朕只希望在床榻上听到。”

  殿前红毯之上,灯烛摇曳,一出戏曲正在上演。

  “南人最通歌舞音韵、书画诗词,小谢,你来品品,这出戏,演得怎样。”

  殷修明靠近了他,指着远处问到。

  伶人轻歌曼舞,水袖斜招。武生披甲执戈,剑花飞跃。这出戏,讲的是才艺双绝的燕国歌女,痴恋上商国大将,于战火硝烟下生离死别。其中商人形象孔武有力,气度非凡,座下王公俱是看得津津有味。

  “燕人,就该是空有美貌的皮囊,而手无缚鸡之力,也毫无家国气节。”谢却狠狠地饮下了一樽酒,“可商人霸占了燕国多少座城池——这不过是满足了你们商国人的幻想罢了。”

  “倘若换成是商国的将门之女,爱上了燕国的落魄书生,这出戏,还能如此大行其道么?”

  “你偏激了。”殷修明道,“这出戏,不过是宣扬燕、商二国间的和平友谊。我承诺过,与燕国联手,对抗豫国。”

  对抗完,再顺手把燕国一窝端了是吧——

  联想到这个世界的结局,无常冷哼一声,将酒樽重重地扣在桌上。

  “那就多谢大王。”他起身道,“臣不胜酒力,先行告退。”

  殷修明没有拦他。

  穿越人群时,无常看见有一颗反光的脑袋垂了下来,宣了一句佛号,似有不忍:

  “阿弥陀佛——”

  无常急着离开,当然不是因为想不出别的词骂殷修明。他只是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。

  无常:【知道我为什么说原身蠢吗?】

  玉蝉扇了扇翅膀,表示洗耳恭听。

  无常:【他为了保护太子越,不让他滞留朝歌,被王叔赶尽杀绝,居然在入宫前写了封信,说自己自愿委身王叔、不求名分,让太子死了这条心——】

  玉蝉也深以为然:【做好事不留名,确实太无私了点!】

  无常:【明明是舔狗却非要拿绿茶的剧本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】还好现在还来得及补救。

  太子越被放逐千里,正是今日夜晚出发。

  无常很烦做揩屁股的事。他习惯了站在高处玩弄人心,在此之前的隐忍蛰伏,最折磨他的耐性。

  不过他倒有点期待,能让原主如此无私奉献的人,究竟是个什么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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